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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6月5日 星期四

2014.05.31~06.01 【動腳動手】關子嶺 麒麟尾古道

O. 旅程(文字:士哲)
05/31的晚上,一群小孩來到嘉義的藝馨I-hing人文學堂。隔天06/01,我們要前往關子嶺,走一條鮮為人知的幽秘小徑。我們的行程如下:
05/31:(台南àI-hing人文學堂過夜
06/01:學堂 à 白河 à 關子嶺南寮路口 à 枕頭山古道 à 火山碧雲寺à 原路折返南寮路口 à 離開
一、不打不罵(文字:士哲)
多數的小孩在台南上車。這次的孩子裡面,有幾個第一次來參加活動的新小孩。對新小孩來講,我們這裡往往是一個需要適應的地方,因為在這裡的「文化」,與他參加的多數團體,應該都相去甚遠。
怎麼說呢?譬如,在我們這裡,一向很少小孩會使用「老師」這個詞,大多是直呼名字,或者叫綽號。這樣稱呼不但沒有不禮貌的問題,反而,能否用本名或綽號來稱呼大人,往往被我們當作判斷小孩是否已經「適應」或「放鬆」的指標。放掉「老師」的稱謂,才有可能鬆動老師這個詞帶有的權力脈絡,大人和小孩才有機會以「兩個人」的身份面對面,開始溝通(而非教導)。


又譬如,「不打不罵」,對新來的小孩又是新奇的事情。這件事情,一般來說我們已經不在活動裡面強調了,因為小孩都已經把這當成自然的事,多數的小孩都確定我們不會打他(罵則不一定,因為對一些敏感的小孩來說,多數的勸說都會被當成罵的一種)。但對新來的小孩來說,就不是這樣了。有一個小孩,就在火車上問我:
小孩:「我聽媽媽說你不打不罵。
我:「對啊,我不會打人,也不會罵人。
小孩:「所以,你都不會生氣囉?
我:「怎麼可能,我當然會生氣啊!只是我就算生氣,也不會打你,不會罵你。
小孩:「哈哈哈,那我一定要把你弄生氣!
我:「為什麼?
小孩:「反正你生氣,也不會打人罵人啊。
我:「恩,是沒錯。但是如果你一直惹我生氣,我可能就會討厭你。
小孩聽到這句話以後,就沒說話了。我猜,對他來說,這句話也算是「罵的一種」,或是「處罰的一種」。被大人(老師)討厭,難道還不算處罰嗎?但讓這句話變成處罰的,卻不是這句話的內容,而是阻擋在我們之間的身份。我是大人,是老師,而他是小孩。這兩天裡面,我提醒了這個孩子非常多次,可以叫我羅士哲,而不用叫我老師,但對他來說,這不是簡單的功課。
要進入一種新的文化,不是簡單的功課。就像民主這種文化,直到今天,都還讓這個島嶼的居民感到困難與陌生。
二、火車上(文字:士哲)
帶小孩上火車,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我自己也還在摸索當中。
常見的作法是禁止小孩在火車上遊戲,和大聲講話。禁止的方法,包括某種程度的講理,還有斥責。這種方法我不使用,因為我認為這樣的作法侵犯到小孩被當作一個人對待的權利。
一個更好的作法,是把為什麼不能在火車上面遊戲和大聲說話的原因說明清楚,並請小孩幫忙體諒其他要休息的人。我有時候會用這種作法,而和我們長期合作的小孩,也比較能理解這些原因,理解其他人會產生的困擾(還有我會產生的困擾…..)。但我認為這樣的作法,也還是一種比較便宜的作法。
原因在於,在這樣的講理裡面,小孩在火車上的需求被忽略了,而這種忽略其實就反應了火車車廂裡面權利的不平等。火車車廂一開始就被預設為給大人使用的空間,裡面一切的規矩都依照大人的喜好和需求來訂定。正是因為如此,小孩才會一做什麼就「影響到別人」(這提醒我們注意「影響」這兩個字本來就內含權力!)。小孩其實是被用一種講理的方式給虧待了,雖然他們可能因為跟大人良好的關係而心甘情願(如果關係不好,那更是心有不甘)。
因此,在情況允許時,我會讓小孩去觸碰這條「影響他人的線」。當然,也要承擔觸碰這條線的後果。

這次,我盡可能讓小孩在不會碰觸到他人,也不會產生危險的狀況下,在列車上玩耍。譬如,我讓小孩在有我保護的狀況下(站立並張開雙手擋在他前面)站到座椅上,並且拉著吊環盪一下。我請孩子不要在沒有我保護,或者火車正要出發或停止的時候站起來。事實上,在火車平穩行駛的時候,站在椅子上沒有太大的危險。而我的「保護」,則是為了阻止他們的雙腳踢到別人。
在附近沒有其他人的時候,我也讓小孩到車廂中的桿子,去繞著桿子旋轉,同樣,我會在旁邊以雙手和身體保護。我腦袋裡想的是,有沒有可能在車廂中,製造出一個小孩可以適度玩樂的空間?
雖然幾乎沒有跟其他人有肢體接觸,小孩也沒有發生顯著的危險,但很快列車長就找上門了。除了列車長以外,甚至鐵路警察也一起來了,兩個「大人」一起站在旁邊,一同監看。在看見鐵路警察的時候,我確實感覺到我的自由,已隨著維安層級的提高而消逝。我猜這是鄭捷真正殺死的東西。有小孩詢問警察,他腰上的,是真槍嗎?小孩問,可以借他看一下嗎?警察苦笑不語。
列車長和警察並沒有刻意擺出凶狠的樣子,而是還算溫和的用各種方式勸說或威脅。列車長對小孩威脅說,如果他們不乖,繼續吵鬧,就會讓警察把他們抓走。我曾考慮是否要當場揭穿他的謊話,但我後來決定不跟他們起衝突。跟他們起衝突,可能會使我們在車廂內的處境更加艱困。除了威脅和勸說小孩以外,自然他也告訴我他們為難之處。我可以理解這種為難,我也不打算讓小孩堅持己見一直玩下去。堅持己見就不會有溝通,我希望有溝通。
大人用威脅或說教的方法來跟小孩說話,小孩肯定是聽不懂的。於是,我把列車長的話轉譯一次給孩子們聽,並請他們試著玩一些聲音比較小的遊戲。原本玩遊戲王卡的孩子們不斷縮小音量,但列車長依然表示太吵。後來,孩子們改成玩棒打老虎雞吃蟲等用手完成的遊戲,列車長還是表示太吵。我向列車長表明,孩子們已經小聲很多了,他們有想辦法配合,而這樣的音量應該不算太吵。或許列車長希望我們直接停止所有遊戲,但這對小孩來說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希望妥協到這種程度。另外一些原本完擺盪遊戲的小孩,則直接被車長制止了。我幫他們想了一個新遊戲,把他們帶到車廂之間,我想這裡有門擋著,總可以大聲一點說話了吧?但很快小孩就被列車長趕了出來。其實我不很明白車廂間的危險之處(擋路倒是有點),對小孩來說,把他們趕離那裡,或許是剝奪了在列車上最後一點玩樂的機會。
對小孩來說,坐到嘉義的車程不短,有一個小時出頭。下車後,我馬上請小孩分享剛剛的情緒。我希望小孩不要把被威脅恐嚇的情緒帶著。

有不少孩子表示,剛剛覺得有點可怕,被嚇到了。列車長剛剛做的肯定不是什麼講理,而是貨真價實的威脅恐嚇,而且還說謊。我跟小孩澄清,警察不可能把他們抓走,他沒有權力這樣作,剛剛列車長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人的。阿軻很敏銳的說出列車長說謊的原因:他希望我們不要吵了,所以才說謊騙我們。
我們稍微討論了一下,之後在火車上要怎麼辦?阿翰說,可以盡量玩文字接龍之類不用拿出玩具的遊戲,也不要盪來盪去。
我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個好答案,因為這個答案就意味著妥協。但往後我還是希望,盡可能在沒有安全顧慮,而且不會嚴重影響他人的狀況下,讓小孩去踩線。踩線才是溝通的開始,或許在不斷的溝通之後,在車廂裡的大人與小孩,能有機會找到一個權利的平衡點。

三、關子嶺的火麒麟(文字:士哲)
抵達學堂,分配完床位之後,我為孩子們講一個麒麟的故事。詳細的故事,請看這裡:http://goo.gl/LYlq6P


這個故事想辦法用一隻麒麟,來把關子嶺的發展脈絡串起來。麒麟的說法,是白河一帶流傳的傳說,現在的麒麟上方,就稱為麒麟尾,而水火同源則是麒麟頭。我希望小孩能在聽完這個故事以後,能真的把明天當作一場「探訪珍奇異獸」的旅程。
這個故事的討論性並不高,而是一個敘述性比較強的故事。關於麒麟肚子流出來的黑色泉水,有小孩說是血,有小孩則小小聲的說是尿(傳說中溫泉就是麒麟的屎尿!)。在問到麒麟醒來之後會想說什麼的時候,有小孩說,如果是他,他會叫這些人下來,因為他們太重了。但也有小孩說,他會在把人趕下來以後,跟他們說對不起,因為把他們弄痛了。
對小孩來說,麒麟這個詞到底象徵著什麼呢?我覺得有點像是「大自然」。當小孩聽到麒麟尾巴被炸掉的時候,都表現出厭惡的表情,覺得日本人這樣做不好。他們認為這條路根本不應該開,走原本的路就可以了。這種大自然的觀念,是一種「刻板的大自然」,或者說是遠觀的大自然。我們都不該破壞大自然原有的美好。但是,等到明天真的進到古道中,進到真實的大自然裡面,這種對自然的印象,就會完全翻盤。這個後面再詳細說。

說完故事以後,昱伶把地圖發給孩子們,跟大家說明明天要走的路線。說明完以後,昱伶發給大家這次我們準備的「寶盒」:一個小紙盒子。孩子們可以在盒子上畫跟這次旅行有關係的圖案,明天沿途撿一些喜歡的東西,放到裡面(希望能和麒麟有關)。

四、包飯糰(文字:昱伶)
星期天早上,我們包飯糰
在山裡走路必須想辦法解決中餐的問題,隨時會在裊無人煙的地方休息吃午餐,於是在事前我們就決定讓小孩自己做飯糰,事實上可以用買的,但我們選擇自己製作,這讓小孩可以決定要吃多少的量,跟選擇想要加的料。有些小孩只想吃白飯,而有些小孩幾乎是鮪魚包飯的飯糰,菜圃幾乎沒有小孩想加,跟大人的喜好差很多。  
飯糰的材料,是請冠彰媽媽準備的,有煮好的香噴噴香米,還有許多新鮮的配料:菜圃、水煮鳥蛋、肉鬆、鮪魚、還有醃過的有機小黃瓜。包飯糰很簡單,我先示範過一次,將塑膠袋套在手上,再把飯跟想要的配料疊上去,最後將塑膠帶反套回來捏實,便完成了。有些小孩的飯糰還沒到中午,便走在路上邊走邊吃早已吃完,這種破不急待的感覺是不是跟自己親手包的飯糰有關係呢?我記得我們早上有吃過早餐才開始包飯糰的,應該不至於那麼餓。

五、走路(文字:昱伶)
柏油路
從南寮公車站下車後,開始行走在山的柏油路上,這天是星期天,到山上遊玩的車不少,咻咻咻的不停從我們身旁經過。因此要小孩們都走在白線裡面,靠邊邊走!但偶爾還是有小孩看著旁邊的景色忘我,讓我緊張的頻頻大喊小孩們靠右靠右!柏油路的長度大約一公里,終於到山的入口,這段路大約走了四十分鐘左右,讓我花了不少力氣提醒他們後面有車啊~。





山路
路是人走出來的,大部分的小孩似乎沒走過這樣的山路,有的路甚至連人工階梯都沒有。兩旁都是草,有時路的中間也有草,頭上有各種的樹遮蔭在上,當然有不少的蜘蛛絲、螞蟻、昆蟲等生物,和幾隻蝴蝶。走到林中馬上被這些動植物包圍,有的小孩討厭螞蟻,害怕走在這樣的路上,但是看著大家往前走,也不得不往前走的邊走邊說著我好害怕。


漸漸熟悉
大約走了三十分鐘,抱怨走在樹林的人慢慢的安靜下來,不停往前走,沿途遇到很多長毛毛毛蟲,大翅膀的蝴蝶(鳳蝶)。從一開始的一直哇哇叫與不能接受,到後來的安靜與「只好接受」的轉變,我想應該是樹林根本讓人不想隨意坐下的緣故,只能不停往前走,因為只要一停下來蚊蟲便會接近你,而且地上很多螞蟻。累的人頂多停下來喝個水便會很想趕緊往前,大部分的小孩一心只想「快點出了這片樹林」的心態,因此我們都有發現大家比平常走柏油路所花的時間與速度快了一些。從南寮公車站走到碧雲寺的山路是下坡,回程才是上坡,但回來的時間比去的時間走得快上許多,而且根本是飛快。一方面是小孩們對樹林感到熟悉,另一方面是 我們在趕公車。


所有小孩都接受樹林小徑嗎?
就在我們從樹林彎下去水火洞要折回樹林道路往碧雲寺的時候,這時有小孩說出他不想走樹林了,那時是中午兩點多,太陽正大,這時士哲跟小孩說有另一條道路可以走,就是柏油路。
於是我們在路旁討論樹林柏油路的利與弊。由於我比較希望小孩能走樹林的路,於是我一直說樹林的好處:一個是不用曬太陽,樹林很涼爽;另一個主要原因是安全,馬路上車多對走路的人很不利;還有一個好處是樹林的路比柏油路還短、還快到達。在多次猶豫跟抉擇之下,有五個小孩選擇走柏油路,看來我再怎麼努力說樹林的好處都拋不掉身體對樹林的不舒服感。
於是士哲跟五個小孩走柏油路,其他人走樹林。選擇走樹林的小孩並不是都不討厭樹林的不舒服感,有些人原本也很想走柏油路但後來選擇樹林,或許是聽到樹林路程比較短的緣故。大概是為了證明「我們比柏油路還要短」這件事,因此有些走在樹林的小孩便開始走得飛快,一開始對樹林的陌生與害怕完全消失,走得比所有大人都還前面,連續的下坡山路加上出現人工的階梯,讓他們走得很輕鬆自在。有小孩依然邊走邊抓癢一臉痛苦表情的走著,他說,他想跟我一起走所以才走樹林,聽到他這樣跟我說,我有種既高興但又對不起他的感覺,有時候大人衷於小孩的意願、而有時候是小孩衷於大人的意願。


柏油路VS. 樹林
最後回程時我問了其中一個小孩,他是跟我一起走樹林道碧雲寺的小孩。你覺得樹林跟柏油路的好與壞差在哪邊呢? 她說到,卻實樹林裡涼很多、又沒車子你們不用一直叫大家靠旁邊,又比走柏油路的快,但是腳很難走。
除了腳很難走之外,其它的敘述都跟我說服他們的好處很相像。
六、蟲(文字:士哲)
走路的時候,我們時常遇到生物。多數生物,像是鳥或蜥蜴之類的,都一下子就離開了。會(不幸的)留下來,跟小孩互動的,大概只有昆蟲。
照大人一般的印象,孩子們跟昆蟲互動的方式,大概就是欺負牠們。輕則逗弄逗弄,讓牠們摔倒受傷;重則樹枝一戳,或大腳一踩,送昆蟲歸西。但其實,總會出現一些狀況,小孩看起來突然被菩薩附身,拼了命去拯救昆蟲。孩子們時常因為一句簡單的話語(「他看起來快死了!」),或一個簡單的動作(大人主動把昆蟲放在手上),而從殺害轉為救援。小孩與其他動物的互動,就是這樣矛盾而撲朔迷離。
我不認為小孩對動物有惡意,本來就想攻擊他們(除非他們認為那個動物會攻擊他)。我也不認為小孩對動物有善意,本來就想救援他們。我的看法是,小孩其實是單純的想要「控制」其他動物罷了,控制可以是攻擊,也可以是救援,差別只在於現場的狀況,和小孩的個性。既然如此,如果一旁的大人想要拯救可憐的動物,不要遭到小孩蹂躪,可行的方式就是盡可能幫拯救的行動「加碼」。
這次我們遇到了兩種昆蟲,第一種,是最近在森林裡大爆發的毛毛蟲。這隻可憐的毛毛蟲被孩子們圍觀,拿著樹枝的小孩,開始戳牠,阻撓牠的去路。有小孩勸阻,要他不要這麼做,但他不聽。
我問小孩,他這樣戳他是想要做什麼呢?其實,小孩肯定「沒有想要做什麼」,他要做的就是純粹的干擾和控制。小孩不回答,我又追問了一次,這次他說,他是想要帶毛毛蟲去一個適合結蛹的地方。 


這說法肯定是瞎掰出來的。不過正因為這句瞎掰的話,孩子們一起把原本漫無目的的控制行動,轉換成把毛毛蟲移到樹上的救援行動。孩子們拿著長樹枝,讓毛毛蟲靠近一旁的大樹,終於,毛毛蟲回到樹上。
不久,我們遇見一隻可愛的小瓢蟲。這次,我直接讓小瓢蟲爬到我的手上(這樣應該不至於傷害到牠?)孩子們看了有樣學樣,也讓小瓢蟲在手上爬來爬去。小瓢蟲安然無恙的度過這一關。 

是殺害或是救援呢?除了說理,談動物的權利和感受以外,給出一個適當的情境,讓小孩有機會施以殺害以外的控制,或許能讓動物更有機會得救。
七、大人說的每一句話與敏銳的小孩(文字:昱伶)
跟小孩出去,我也得到不少好處,那就是「被提醒」,被提醒我本來說話的壞毛病。從小到大我所受的教育是被威脅、恐嚇、壓制下的方式被教育的,我之所以現在會選擇以不打不罵的方式對帶小孩主因是,在我記憶中,我非常討厭這樣的被教育方式,討厭所有事情都是「被規定」之下而進行的,常常是沒有討論跟發表意見的餘地,通常是大人要求我做什麼,我就變得去做什麼。看到這些小孩,我很羨慕也很開心他們表達意見跟情緒是如此自然的狀態,甚至,聽得懂大人在跟他說什麼,大人能與小孩做溝通這件事,是可以做到的。
在接觸士哲與冠彰所帶的小孩之前,我還以為小孩是無法溝通的,有時候會覺得他們大概是聽另一個星球的語言,應該是聽不懂大人說的話。結果是相反,小孩會覺得大人說的是另個星球的語言,為什麼你們聽不懂我說的話呢?原來是看事情角度的不同所造成的對立。
我發現大人所犯的毛病是,沒有「耐心」去聽小孩的意見,甚至小孩有時後不會用說的,而是大人得提高自己的觀察力去感受小孩的情緒反應,那是細微且須要被培養的默契。
在行走樹林的期間,我與兩個小孩走在最後頭,就在路過農舍的地方,其中一個小孩停在最後面拍照,我則往前走了五十公尺與另個小孩停下來等,等了一會兒我內心想快點往前追上前方的人,蚊蟲也靠了過來,於是我用不耐煩的口氣說:「快走了喔~再不走我不等你,我要往前走了歐!」(這句話包含恐嚇威脅的成分。)當時被身旁的小孩很直接的跟我說:「我覺得你這樣講很讓人討厭。」我像是突然被電到一樣順間感覺,對耶,這樣講真的挺讓人討厭的。於是我又跟身旁的小孩說:「那我應該怎麼說才好呢?~跟他說:『你慢慢看,我先走了歐。』」(依然帶著威脅的成分。)身旁的小孩說:「還是很討厭。」哎呀,沒錯,如果別人正很開心的投入一件事情,你又為什麼要非得打斷他的興致呢?事後想想我根本不需要去催促他往前走,他盡興了自然會往前走,那時也沒有非得趕路的必要,並不是什麼緊急關頭。我之所以會想催促他只是:「因為大家都往前走了,我不想讓我們落單所以想趕快往前走,而且我自認為農舍的動物我看得不覺得新鮮。」但去程的趕路並不是必須的啊,而且我又認得路,何不就與那位停下來的小孩一起分享他所看到東西的喜悅呢?大人覺得理所當然存在的東西,小孩看到會感到驚喜,這個道理我應該是很能理解的,只是必須時常提醒自己。
八、寶藏(文字:士哲)
一路上,小孩問著這條是不是白水溪?這塊大石頭,是不是麒麟的眼睛?地上的白石頭,會不會是麒麟的鱗片(半黑半白就是有一半是肉)?
由於愚蠢的我們忘記準備夾鍊袋讓小孩裝沿途撿到的東西……所以紙盒子的使用並不熱烈。但還是有孩子放進了自己找到的寶物,有些是竹子花,有些是竹枝和石塊。





公車開離南寮路口。回程的路上,我們在山路上全速衝刺(上坡哦),但孩子們還是精神奕奕。這種活動,累的總是大人。嘉義的孩子在白河轉車回嘉義,台南的孩子則前往新營,再轉火車回台南。
到了新營,還有孩子指著一條路邊的水溝問:這是白水溪嗎?
但願這個麒麟的故事能在他們心中停留一陣子。但願他們能因此對故鄉多一點眷戀,與奇思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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