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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0月4日 星期四

感知原礦的再譯與情感流—讀戴明德的繪畫

從隨手可得的蠟筆、手札到壓克力顏料與畫布,透過在相異的材質間進行非線性的語詞轉譯,載體自身開始產生非物理性的縫隙,使情感流得以滲濡其中。
那些被繪製下來的非僅是當下的的情緒片段,或許可以稱是專屬於戴氏的「感知原礦」。

側觀戴明德近期作品從圖像上可概分為三個部分


一、 「圖像化的黑色幽默」:時下社會訊息常太全然,狂喜、狂悲,卻難以被細緻的討論與傳述,不是集體的炙熱狂飆,便是將公眾性置於個人主義下的無感,而戴明德選擇以黑色的幽默作為面對的姿態。如說黑色幽默是以「開頭」及「笑點」這兩部份所組成,那在作品中欲被呈現的反而是故事的開頭敘述,而「笑點」的缺席卻巧妙的讓觀者看到「黑色幽默」自身,在作品中可視,因情感的失足造成話語結構的反思,也成為藝術家思考/參與訊息、社會的方式。
二、 「境況的感知圖像」:在這系列中藝術家透過大量的描繪單一對象(如謝里法、郭文楙以及藝術家的兄長等),作為聯繫自身及被繪者的感知橋梁,一如戴明德自言:「繪到最後,畫像對象的心思、動作就是自己,常想以後也會面對此時的問題,那時我又會是如何」。



三、 「似太古時期,眾人躲於洞穴中,圍坐於薪火旁,對著周遭的搖曳的影子述說著部族歷代的故事」:自古來群體中應都有一人,把團體發生的大小事儲存於記憶水庫中,在適當的時機透過詩歌、故事、圖畫等將群體的故事說得活靈活現。回到材質上,本系列作品的生成是,藝術家在創作時把過程中切割下來的卡典西德,如說故事般的貼黏餘空白手扎之上。甚至可這般想,那曾是作為繪製圖像的一部份,上頭的「黑色幽默」及「境況的感知圖像」曾存於記憶的水庫中,透過藝術家的吟唱,那些故事又活現於畫布之上。



綜觀戴明德於2012台北藝術博覽會展出的作品,創作者藉由動物的原形,構造成幽默的語法結構,或可稱帶有些社會性格的「反身式笑話」,如烏龜爬於流淚的恐龍舌上;一似人之物,雙頰被槓鈴的柄通過,雙手卻又無感的抓著河豚;被槍支的瞄準器所對準的非馬非驢,有些作品又如「鴨兔錯覺」般的負雙重語意,似彈弓又似馬身的;像皇冠似老人的環排剪影,藝術家似乎有述說不完的故事,而畫面上共伴的複合性的技法如畫、塗、刮、壓、暈染、滲透、覆蓋等,或許可視為說故事的情緒口吻。




而戴明德亦透過持續性的轉譯,欲使現世產生的非物理性縫隙,使那些情感流得已滲流於無感的現世中。



文章同步發表於,2012年《藝術家》十一月號,頁201。



2012年8月8日 星期三

關於「Ihing」( 藝馨 ) 一詞


Ihing 藝馨人文共學堂

「共學堂」我們希望學堂提供的不是單純的美術技法上的學習,我們更希望透過不定期的邀約各領域的達人前來學堂與小朋友及家長一起共同的學習與分享,一起搭建一座共同學習的場所,是此命名為「共學堂」。

Ihing」除了是斑蝶類的蜜源植物外,同時也是平埔族西拉雅族的神聖植物澤蘭代表着更是一種祈願與祝福,因此我希望每個來學堂的小孩都可以帶著藝術與人文的種子回去,並在眾人的祝福下發芽長大。


            
 Ihing(別名澤蘭)具有特殊的香氣,在部落作為治療的藥材和祝福的象徵。


        附上我對澤蘭一些記憶:


初識
平埔族信仰是不立神像多半以瓶子上插澤蘭等植物代替。因此在平埔文化中澤蘭是信仰的象徵物。記得第一次到「吉貝耍」的中公廨 ( konkai )時,遇到一位阿婆很熱情的予我敘說她的個人故事,在我要離開時,請我稍待片刻,看她轉身從家門口的植栽中摘了一支澤蘭草進了公廨,用古老的語言吟唱了一段禱祝詞,出來後說:「我剛才在請阿立母保佑你一路騎車平安」,隨後將「澤蘭」細心的別在車藍上,雖然說事先在文獻上得知:「部落居民習慣在出遠門時,在車上插一支澤蘭用以確保行車平安」,但實際上遇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原先透過「理解」的知識,正慢慢轉化為體驗後的經驗,關於澤蘭與空間感還有另外一事。

信仰、味覺
早些年,族人為了生活離開村莊到城市工作,日常生活間有時偶爾會聞到澤蘭草的氣味,但身處的四周多為水泥叢林,往往看不到任何泥土,更不可能會出現澤蘭草。根據族人的解釋:這是阿立祖適時出現在旁保佑,因此周遭才會出現澤蘭草的氣味,那時對於這樣的敘述,只能透過「理解」去認識,直到第一次參與吉貝耍一年一度的夜祭,由於所有的族人信徒都回來了,案桌上擺滿了檳榔、澤蘭草、米酒等祭品,不知是因為瓶子摻雜了米酒之故,酒精促使澤蘭草的香味快速的揮發,因此整個儀式進行的場域,都被澤蘭草的氣味所籠罩著,古老的牽曲、尪姨的禱祝詞、澤蘭草的香味交織成夜祭的主要印象。

注釋」:
1.公廨 ( konkai ) 亦稱為公界。在荷蘭文獻中「公廨」的意思可分為三種,1.議事公所、2.青年會所、3宗教場所,現今主要意指宗教場所。